(写在纯文字里的文一篇。搬过来,环保一下....)
那个缺腮的男人又来了。
不要问我他是怎样出现的,总之,就是他就是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靠在你身边,突然得仿佛贴着每座楼每片墙角攀着壁沿走一样,宁静得也像动作迅速让人不及反应的壁虎一样(是的,缺腮的他用皮肤呼吸)。而每当我一失去自觉力,或者缺乏力量的往墙一靠的时候,他就会一个探头一个招呼,让你转身就看得见(所以你看我总坚强挺着腰,其实我更多的是害怕)。我必须让自己的背脊支撑着自己,尽量不靠墙站,还好,我有这个能力。
然而我依然害怕。
因为我知道他出现的原因是什么,我也知道他要什么。他要的东西,我不能给。我也不想给。所以,我害怕。
除了背脊,我不能给的,也是我很重要的一样东西。
他常常用他近乎哀求的眼神问我:给我吧,反正失去了它,你也不会死。
我不管。反正,我甚至在他还没有把话说完以前,就没命的跑。跑。跑。好像我以前的游泳一样,我的本能。即使现在包围我的是空气。
他其实错了,没有了它,我比死还难受。
当我失去了热忱和爱,比死还难受。
除非…….
(是有除非的)
他出现。他在哀嚎。他知道我知道,我是听见他哀嚎 的。他拼命拼命的,凄厉凄厉的,用超高八调,势力的分贝,用不会断续的速度,哀嚎。那原本就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声音,根本就是我们的共同语言,所以那么的分明敲击着我的每一寸皮肤。他知道我是听得见的。
他的哀嚎让我滚出冰冷的眼泪来,他也许不懂,我快要不属于他,也是我以前的世界了,因为,我发现自己开始可以在这座干涩冷漠的城,活得很好。(有时候甚至不需要用上它来补氧)。那些,我的热忱我的爱,还有从前,大概只是我角落的那个小小的鱼缸里,我一个巴掌可以温暖的小小世界,只供我晚上暖暖我的脚踝。所以,我给了他,虽然我什么也没有了,但也不是一无所有。
这一天,他。又来了。
这一次,我没有跑。我只是冰冷的看着他,然后冷静的擦过他的肩膀。
我知道他钻进我的逗留过的地方,看我有没有留什么给他,还是什么讯息,什么讯号。
没有。我留下的体温比我的眼神还冷。
当我算到离开他后的第20步,我听见了他的哀嚎。我的眼泪又掉了下来。只是这一次,我感觉到是温的,一种属于这个世界的温度。
那天晚上我找了他,和我的鱼缸。
“给你。”
他眼神发亮。
“跟我回去吧。”他的脸靠了过来。“我们共用。”
“不。”我坚决。“你只能要求一样东西。”
我把鱼缸塞给他,然后转身离开。
我这一对腮都给你。
我这一对腮都给你。
我这一对腮都给你。
我喃喃自语。
在我数到50步后(才学习走路没多久的我,总小心翼翼的算着步伐),我又听见了那一声哀嚎。
我关上耳朵,开始学习不再听我以前的语言。
我这一对腮已经给了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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